荒服存在

「务在乎噬儒吞道。抑帝掩王。夺真宰之柄。操元化之纲。」

—— 思还淳赋

不可知的混沌具现,一切超自然现象的来源,荒服本身便是无序的汪洋。然而在破碎意象的涨落中,无序本身亦能聚合,诞生赋有内在逻辑般的存在。从无意志中诞生的规律造物,上到荒服四灾,下到人俑疯骸;这些可被理解的无理之物,便是「荒服存在」。

万千荒服存在中,自有位格高下之分。「痴骸」、「癫骸」、「疯骸」,「走火俑」、「赋形俑」、「狂病俑」;这两类荒服存在最为常见,但同样极度危险。荒服涨落中被吞噬的聚落,消失于荒原深处的游侠队伍,大多便毁于这最寻常的荒服存在。疯骸由迷失荒服之中的人类转化而来,而人俑则是秦代造物的异化姿态。它们在失心癫狂的同时,也被赋予了非人的力量与危险。

疯骸之上,便是如「百头婴」「铁圣像」的妖异之物。它们是破碎意象与执念的聚合,远不能以常理揣度,已超脱于逻辑之外。它们拥有自己的不可解能力,仅仅存在本身便会引发异象,甚至可有伴生的荒服地标。它们足以反制成群方士道人等专精扫邪除祟之人,甚至军队都不能轻易驱散。然而与真正高位的荒服存在相比,其差距如天壤般悬殊。

「相柳」、「视肉」、「虫之龛」,食欲、孳长、残响;这些荒服深处的恶物往往窃据着某种概念本身。它们的异动足以引起天地恶变,甚至大城没入荒服级别的灾异。其存在已完全非人类神志所能理解,对凡俗之人来说,足以称之为神明——又换言之,六州的所有神明皆是荒服存在。此等恶物不再受地域限制,往往隐于幕后;依托概念而存在消长,无时不侵吞着现实与荒服的边界。

然而概念终有尽时,除非成为概念本身。在诸多荒服存在之中,位格最高者足已不再依托人类。它们或据有生死杀伐的根本概念,或已在现世幕前广受崇拜,被称为「遁天六气」。这些顶级存在拥有复数面相与神格,往往受世人公开信奉,已深深根植于现世基础之中。此等存在足以消弭现实本身,扭曲任何已知的法则,其数量屈指可数。虽有说法称,阴阳家之主「东皇太一」与赤莲教「娑婆教主」亦是遁天存在的现世化身,但这一传言并不被荒服学者采纳。

遁天六气的位格仅在荒服四灾之下。作为荒服的代表灾异,四灾蕴含着纯粹的混沌无序;然而在绝无仅有的机遇下,亦有人能以凡人之身,而受赐灾异,成为荒服存在的人形具现。其名一度见诸纵横家的监世录中——「红蚀赝裔」「劫烧人炬」「忘形虚蜕」「癫室宗王」。任一荒服使徒出世,都无异于一场波及六州的祸世大劫。而当前已知的遁天存在仅有六种,记载于「遁天六气录」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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